第十一章 焦炭的军威

　　几个鬼无视我的存在，公然和几个娘们调情，气得我浑身发颤。

　　我心里想：“我霍病病自知是个冒牌的将军，也知道他们老爷兵久已当习惯了的，这些日子把他们当半个老爷对待，从没有对说过什么严厉的话，不料现在得寸进尺，居然在我头顶上撒起尿来了，而且还是泡带着狐骚味的尿，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
　　我的内心好比浇了油的干草，如今碰到了火，“腾”地着起来，大有燎原之势。

　　我于是决定把这把火从口里喷出来，不料口只张了一半，还没来得及出声，耳朵里就听到个声音喝到：“来人，将这几个目无军纪的混账连同几个不知廉耻的**一起抓起来。”

　　这声音是焦炭兄发出来的，平时看他一张稚嫩沉闷的脸，想不到发起威来底气十足，刚才的话好比一把锋利的刀，将几个老爷兵身上的流气刺得七零八落，“刷”的一声，几双腿同时着地，脑袋钻到地里发出求饶声：“大将军饶命！”

　　焦炭虽然叫的是“来人”，上来的却还是几个鬼，我趁势叫道：“带下去，二十大板！”我嘴里这样叫着，突然想起古代的老爷来，老爷打了自己的奴才，奴才还要谢恩，大概这几个鬼一会挨完了板子还要过来谢我。

　　这样想着，几个鬼一边叫着“饶命”，一边已经被拖了下去，刚才几个娘们见我动了怒，齐刷刷地跪到地上，一口一个“大将军”地求饶命，我见她们是娘们，动了恻隐之心，正想饶过她们，只见焦炭正用死耗子一般的眼神瞪着我，那样子表达了他的极度不满意，于是我转过头去，焦炭会意，喝到：“来人，这几个**公然扰乱军心，杖刑四十！”

　　我勒个去，没看出来焦炭是个狠角色！

　　这几个娘们的身体只怕比她们身上的衣服还要单薄，挨了这四十大板，鬼命也就去了一大半了。

　　几个娘们听了焦炭的话，早已面如土色，捣蒜一般地向我磕头，嘴里叫：“大将军饶命！”我想刚才这里还欢声笑语好不快活，一会功夫，又哭丧一般地热闹了，其中一个娘们更是爬到我的脚下，噙着眼泪乞求我，我认得是刚才夸我英姿勃发的那个女人，我是听不得女人夸我的，更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的，这时候心早已经软了，别说要我饶了她，大赦天下的心都有了，不过我刚才已经默许由焦炭做主，现在如果当着众鬼反驳他，无疑让他权威扫地，只怕急了，要与我反目成仇。

　　于是我向那个娘们使眼色，示意她去求焦炭，那个娘们倒也是个聪明的鬼，一点就通，于是向焦炭的脚下爬去，另外几个娘们见了，知道求我没用，于是也跟着爬过去求饶，顷刻间，焦炭周边爬满了披头散发的女鬼，又哭哭啼啼的，好不凄凉，本来几个上来抓娘们的鬼，见了这一幕，于心不忍，也停了下来。

　　我想起焦炭求沈晓晨原谅那一次，站在大雨里发颤，像一只落水的哈巴狗一样可怜，现在可怜人见了可怜人，总应该有几分怜悯之心的。

　　不料，听得焦炭喝道：“拉下去，打！”

　　几个娘们于是被强行从地上拖起来，身体快被打死了，嘴上仍不死心，依旧还要大叫“求饶！”，不过她们求饶的不是焦炭，还是我！

　　看来，我看上去确实比较仁慈！

　　我想说话，还没动口，见焦炭正瞪着我，于是闭了嘴，又愤愤地瞪了一眼焦炭，转身上了马，听得身后那几个娘们杀猪一般地惨叫，心里不忍，双腿一蹬，马上前跑去，女人的杀猪一般的惨叫也就听不到了。

　　行去不远，听得后面有马蹄声，回过头来，见灵儿骑着马从后面追过来，于是我让马放慢速度，一会到了我的身边，与我的马并肩而行，听灵儿说：“病哥哥，你在生副将的气还是在为那几个姑娘心疼？”

　　我瞥了她一眼说：“都不是，我在生我自己的气！”

　　灵儿疑惑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我说：“我真没用，本来就是个冒牌的将军，阎王爷非得不信，现在当了，没有一丝将军的样子。”

　　灵儿说：“病病哥，不管怎么样，有两点你不能否认的。”

　　我问：“哪两点？”

　　灵儿说：“第一呢，在你没转到下一世之前，你还姓霍，这一点你要是否认了，你就对不起你生前的父母！”

　　我说：“是的，第二点呢？”

　　灵儿说：“第二呢，不管你的前世是不是什么霍将军，你现在是阎王爷亲自任命的实实在在的十万鬼兵的统帅，是个不折不扣的将军。”

　　我想了想说：“也是的。”

　　灵儿于是笑着说：“这两点加起来，那你不就是如假包换的霍将军了。”

　　我望着她，想想，这样牵强附会地解释起来，还真是这么个道理，可是心里又总觉得差了点东西，人家说半灌子水的罐子会摇的“叮叮咚咚”地响，水满了就不会再响，我现在的罐子也摇不响，不过不是因为水满了，而是因为一滴水也没有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心情又沉重下来，一蹬腿，那马加速向前跑去，灵儿在后面冲着我喊道：“霍将军，挺起胸来，我唱首歌给你听！”

　　我回头喊道：“你唱！”

　　灵儿在后面边追边唱：“看前面黑洞洞，定是那贼巢穴，待俺赶上前去，杀他个干干净净……”她边唱还边学男人的腔调，我听了，笑得前仰合后，不料忘了自己骑在马上，一个前仰幅度过大，重心不稳，居然从马上摔了下来。

　　我摔下来，心上吃痛，只觉得屁股从身上飞了出去，勉力爬起来，我的那匹没灵性的马居然丢了我依旧往前跑，而且跑得比刚才还要快，转眼便跑进了远处的一块草地里。

　　灵儿追上来，从马上跳下来，急切地问：“怎么样，摔到哪了，”又说，“都怪我，不该唱歌逗你。”

　　我说：“没事，不怪你，只是马跑了！”说着眼睛向马跑的方向望去，那马已经消失在草里了。

　　灵儿说：“没事，你骑我的！”

　　刚说了一半，我惊喜地叫道：“灵儿，你看，马回来了。”

　　果然，那马从草里又飞奔出来了，我说：“灵儿，你看，我的马对我还是有感情的。”

　　我也只说了一半，突然听到灵儿叫道：“不对，病哥哥，马后面的草里有东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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