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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
  叶才人垂首敛目,听见这话眼皮微跳,却很快镇静下来,微抬头道:“臣妾进宫时尚为年幼,对宫外之事记忆不多,只依稀记得,村子里,谁家若是遭了鼠患,便打听看哪家的母猫产了崽,若有多的,便上门去讨一两只幼崽回来。至于所谓的聘礼,乡间并无什么讲究,得闲去那河间插上两尾鱼,也不限于柳枝,只随手折了树枝穿上鱼提了去就行。”

  傅昭容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,“乡间野趣竟是这个样子的?听起来却是有些无趣了。毕竟是皇上亲聘衔蝉,总不能真这般随意,总要置办得体面些才是!更何况,咱们也不可能真叫皇上亲自下河去捉鱼罢!”

  郭皇后点点头:“皇上圣体贵重,自然不能亲身下河,这穿的鱼也不能是活鱼生鱼,那样太过血腥,这便只能提前将鱼捞起来烹制好再穿于柳枝上。”说罢沉吟了下,又道:“若要体面,就只能从旁的地方下功夫了。譬如这鱼,不能用寻常的鱼,而是用锦鲤或银鱼代替,又譬如柳枝,冬日里的柳枝枯黄无叶,总要变化一二才可。”

  刘德妃接话道:“若说银鱼,当属洞庭银鱼最为珍贵。而若论锦鲤,最贵重的,自然是太清池中的龙鲤了。洞庭银鱼在宫里倒不算稀罕,只是太清池中的龙鲤珍稀无比,怕是难弄到了。”

  “龙鲤虽然贵重,但太后娘娘宫里却时有供应,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开口,以太后她老人家对娘娘您的宠爱,定然不会小气的。”傅昭容笑着看向皇后。

  郭皇后面上有些无奈,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傅昭容,道:“你个促狭鬼,净会拿本宫做筏子。本宫身为皇后,是该一心孝敬太后,怎能惦记太后宫里的东西?若传出去,岂不是叫人笑话?”

  “皇后娘娘母仪天下,此番又是一心为皇上操劳,就是太后听了也只会夸赞您,又有谁敢笑话娘娘半句!”傅昭容肃起神色,话声里隐有一丝铿锵之意。

  “正是呢,不过两尾鱼,太后娘娘定不会放在眼里,皇后娘娘多虑了。”崔淑妃温声劝解道。

  郭皇后笑了笑:“既然两位妹妹都这么说,那本宫说不得要舔着脸去慈寿宫试一试了。不过本宫既有了差使,你们几个也别想偷闲。买鱼穿柳,本宫就负责‘鱼’,至于‘柳’,正好德妃妹妹的燕华殿里种着几株垂柳,便交给德妃妹妹来办了,叶才人也可从旁辅助。”

  见德妃和叶才人应了,郭皇后目光转向崔淑妃:“明日皇上迎聘踏雪,总要迎只干净的狸奴,本宫记得淑妃妹妹家里有一祖传的沐浴香膏秘方甚是好用,就劳烦淑妃妹妹配上一些送去睿和殿吧。”

  崔淑妃温婉的眸光微闪了下,应道:“娘娘过奖了,臣妾回去就准备。”

  郭皇后点了点头,又看向傅昭容,笑道:“至于昭容妹妹,素闻你雕工甚佳,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展露一回,雕一枚墨玉蝉明日提前送去睿和殿给踏雪叼上,也算全了‘聘衔蝉’之意。”

  傅昭容大方应下:“必不会叫娘娘失望。”

  任务既已分配好,郭皇后便端茶送客了:“时候不早了,几位妹妹就先回去准备吧。此次事关皇上颜面,还请几位妹妹务必要认真对待。”

  刘德妃等人忙点头应了,待几人离开后,郭皇后又召了秦尚宫来觐见,商议了下明日迎聘仪式的细节。

  因迎聘对象只是一只狸奴,仪式自然一切从简,什么纳采纳征的都省了去,下聘用的一对大雁也换成了两只彩雀儿,宫苑内不能用马车,便定下一架两人抬的步撵,步撵上捆上一只扎了红绸的金笼子,到时只需将踏雪放入金笼子里抬了回去便是。再打上四个金项圈,分别缀以白玉珍珠珊瑚玛瑙四样装饰。另外再备上八碟茶点一并送去,其中包含桃花盐、酢银鱼、脍河豚、西湖龙井、桔饼冰糖等等。

  商议完已是未时了,算算时辰太后午睡应该起了,郭皇后忙换了身衣裳去慈寿宫向太后讨龙鲤去。

  睿和殿东殿,顾婵一场午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,为了保持警惕她不得不半睡半醒,睡眠质量大大下降,睡眠时间自然就延长了。好在在许婕妤等人眼里,猫儿白日贪觉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,顾婵这才敢放心大胆地赖觉不起。

  睡得迷迷糊糊间,顾婵能够感受到一道猜疑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她,不用猜她都知道这目光的主人定是含桃,虽然她的刻意伪装让含桃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杀念,却没能让含桃彻底打消疑心。

  顾婵固然可以继续伪装暂时躲避含桃的算计,可是含桃和小顺子两人始终是她心头之患,这两人亲眼目睹了踏雪的死而复生,又一心将她视为妖物想要暗里除掉她。所谓暗箭难防,即便躲过这一回,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小心着道了。

  为免后患,顾婵心里隐隐有了主意。微阖着眼继续眯觉,等到那道猜疑的目光再次扫过来时,顾婵陡然睁开双眼,将酝酿好的锐利眼神直射过去,果然,目光的主人含桃吓得一抖,手里正擦的玉瓶一个没拿稳便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。

  正低着头看账册的许婕妤听此声响忙抬起头来,见是含桃摔了玉瓶,不由蹙眉,价值千贯的羊脂玉瓶变成一地碎碴子,许婕妤却顾不上心疼,只怒斥道: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了,万一扎着踏雪有个好歹,明天怎么跟皇上交代!”

  含桃回过神来,赶紧敛起惊色,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玉瓶碎片,到底心神恍惚,没捡几片就割伤了手,几滴血流到地上,分外刺眼。

  许婕妤看向含桃的眼神更不耐烦了,当下没好气地让含桃下去包扎,重新命人进来收拾。

  待一切收拾干净,许婕妤扫了眼床榻上的踏雪,见踏雪已经醒了,只眼神呆呆地趴在床上,似是有些被吓到了,许婕妤只好走到床前将踏雪抱了起来,安抚一阵便重新坐回案几前看账册。

  顾婵本是懒洋洋地趴在许婕妤柔软的怀里,无意中扫了一眼许婕妤手中的册子,才知道这不起眼的册子竟是账册,当下故作不经意地往账册上偷瞄,这一看不得了啊,这账册竟是一本总账,记录的是许家门下包括酒楼、绣庄、绸缎铺、珠宝铺、甚至钱庄等产业的季度收支。

  账目上的数额之大,令顾婵惊叹,更让她惊讶的是这账册竟然会在许婕妤手里。按理说许婕妤已是出嫁女,而且是嫁进了宫里,这许家的账册怎么也不该送到许婕妤手中才是。可事实如此,就说明许婕妤在许家的地位非同寻常,且这份非同寻常与许婕妤的五品婕妤之位应该没有太大关联。

  再看许婕妤翻页的速度,顾婵突然间就明白了,或许正因为许婕妤这一目十行的本领,才让许家甘冒风险将账册送到宫里头给许婕妤过目。

  看到账册最后,顾婵眼睛睁得更大了,只因账册后头有一笔支出,一下子让账目上庞大的利润数额少了一大半。而这笔支出的记录十分隐晦,只标了一个简单的‘礼’字。

  数十万贯的礼,可真是不轻啊!

  顾婵心里腹诽不停,却也知道这礼定是送给许家的靠山了,就不知道这靠山是哪家了。许家既为皇商,这靠山必然够硬。不过,想来这靠山再硬也硬不过她的金大腿,顾婵心下暗自得意。

  正得意着,身体却突然吃痛,竟是许婕妤加重了抱她的力道。顾婵没有挣扎,只抬头看了许婕妤两眼,见许婕妤面色微沉,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满是深沉。

  看来,许婕妤对这个靠山似乎并不大满意。不过也是,辛辛苦苦赚来的家财,一转手就分出去一大半,怎么可能不肉痛?

  过了半晌,许婕妤合上账册,恢复正常神色,取了纸墨开始写信,先是向家中众亲问好,然后指出了账册中的几个小错,接着提出了一些铺子的经营意见。

  顾婵对许婕妤写的经营意见十分惊讶,譬如,对许家酒楼,许婕妤的建议是暂时停止蚕食那些小酒肆的动作,而是借势从根源上慢慢垄断京都里所有酒肆食坊的酒源。吞并小酒肆既费力又利润微薄,而一旦垄断京都酒源,其中利润可想而知。

  顾婵现在已经确定许婕妤不止有一目十行的本领,经商的本领也是不凡。这样的女人,偏偏进了宫,真是可惜了!

  正感叹着,就见许婕妤在信尾画了一个形状独特的花纹,顾婵睁大眼睛看了半天,也没看出这花纹代表什么意思,直到墨迹干掉后,许婕妤取出一个小瓷瓶在花纹上涂了点东西,花纹竟立时消失了。顾婵才明白,这花纹应该是许婕妤与许家通信的暗号,故意用药水隐去,自然是为了防止暗号泄露。

  顾婵默默将那独特花纹记在心里,想着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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