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第一顺位女友
欧羊下班回到家，休息片刻后先洗澡洗头，然后在衣柜里挑裙子。最近几天白日都有阵雨，晚上虽然不下雨，可还是有些凉风的，她选了一条面料挺括的七分袖丝缎连衣裙，藕色底印大朵花卉图案，裙摆是廓形设计，长度到膝上两寸，一字领可以露出锁骨和小小一线香肩，裙子是照着杂志上的图片在时装工作室定做的，款式复古端庄。
换上裙子后，欧羊配了一双Dior的藕色漆皮高跟鞋，加上裙子本身的高腰设计，腿部线条从视觉上瞬间被拉长了，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很优雅，她同时配了一只缎面手包，把手机钱包等必需物放进去，略作整理就出门了。
欧羊去的是距离小区不远处的一间私人美容美发造型店，她个人的化妆技术是不行的，平时上班也就描描眉毛罢了，如遇正式场合，必须寻找外援，那间店她去过几次，老板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，专业技术很不错。
她在店员的接待下上到二楼，十几分钟后老板上来，根据她的要求和着装为她化了一个清透的裸妆，头发吹干后看似随意地用一枚水晶大发夹在脑后高高地拢成一束，打扮完了之后，她戴上和发夹同色的水晶耳坠，整个人看上去真算得上光彩照人。她很满意整体造型，看上去并不显得隆重，只是比平日的她精致些。
她笑着对老板说：“原来我长得还挺漂亮的。”
老板和她已经算比较熟悉了，一边整理她发尾的卷度一边笑：“本来就是美女，难道没人赞美过？”
她想了想，“还真有，可是都是中年的阿姨们，我有时在楼道或小区里走过时会听见她们议论说，这姑娘长得真好，哎，真好和真漂亮是不同的意思吧，我长得圆润，比较讨家长的喜欢。”
老板笑：“圆脸是比较讨喜，不过你哪算得上圆润，你的身材挺好的。”
她不好意思地笑说：“还算匀称吧。”
付过钱后走出小店，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，已经七点一刻了，肚子有些饿，看来没有时间先吃点东西了，希望酒会上会备有点心和甜品吧，冷奇骏估计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，她走回小区门口，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盒牛奶，坐等他的电话。
牛奶还没喝完，他的电话就来了，她出了超市就看见他的车，他下了车向她走近几步，打量她片刻，才微微笑起来，轻声说道：“很美！”
她笑了笑，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局促，不自在地摸摸脖子，她注意到他也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，不是白天上班的那一套了，修身的剪裁完美衬托他挺拔的身姿。
他拉开车门让她上车，坐好扣上安全带，车子向前滑行，她才想起来问道：“你去酒会总要喝酒的，完了怎么开车？”
他偏头看着她微微笑：“稍微喝点应酬一下而已，不会有影响的，不相信我的技术？”
她看着他说：“这和技术无关，严禁酒驾，最好还是别养成习惯。”
“好。”他神情愉悦地说：“如果喝了超过两杯，就让司机来开车。”
她意识到此刻的氛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昵感，瞬间就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，她沉默转头看向窗外，一会后听见他问：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她想了想问道：“我们是去哪里？今晚的酒会是什么性质的？”
“对，我还没和你说过，今晚是一个朋友的订婚酒会，下午的仪式和宴会我都没时间参加，所以晚上的酒会就必须要去露个面了，地方是在衡山馆。”
衡山馆欧羊知道，是市内有名的高级私人会所，经常有名人出没，她曾经应客户要求与之在衡山馆里的西餐厅用过餐，环境很奢华，整个会所是一栋独立的别墅，别墅四周是宽阔的草坪，外围种植一圈高大的法国梧桐，是一处非常幽静的私密场所。
“订婚酒会？”她疑惑，“朋友的订婚酒会你一个人去参加也没关系吧，早知道这样我就拒绝了。”
他轻笑一声说：“一个人去岂不是显得我很孤单？别人热热闹闹订婚，我形单影只出现，不觉得很可怜？”
“不觉得！”她暗翻一个白眼，无语也无奈，都已经走到这里了，还能反悔吗？“可你带我去也奇怪啊，别人问起你要怎么说？说你带助理来应酬？”
他笑：“下班后你就不是我的助理了，女朋友，我带女朋友一起去祝福她，对了，女方是我的朋友。”
她反驳：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。”
“就今晚，我女朋友的名分暂时借给你用。”
“我一点都不想借！”她磨牙。
他转开头笑了笑，“是这样的，今晚订婚的准新娘是我一个世伯的女儿，她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样的，她之前对我有些想法，当然现在已经是没有了，今天和她订婚的准新郎是她的同事，两个人真心相爱。我答应过她今天会带女朋友来参加她的订婚礼，可你还没点头做我女朋友啊，那作为我的第一顺位女朋友，是不是应该友情出演一下呢。”
她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我明白了，你最后一次拒绝她时是不是骗她说你有女朋友了啊，你们男人拒绝人怎么都喜欢用这一套说法？”不久前她才伸出友谊之手帮过汪寒，没想到做假女友也能梅开二度。
他看着她问：“还有谁？不过我说的也算实话啊，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女朋友了，我只是还没拿到正式的名分而已。”
她无语，妥协说道：“你想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吧，到时候我不说话就是了，我只负责笑。不过下次拜托提前给我个心理准备，不是每次我都能应对的。”
他笑问：“下次？哦，我明白了，你所指的上次是不是和汪寒，你假扮过她女朋友？”
她没有回答他，扭开了头。
他认真地说：“下不为例！你的'女朋友'这个身份的前缀只能是我，你是我冷奇骏的女朋友，好吧，目前前缀可以再长一点，冷奇骏的未来女朋友或是第一顺位女朋友，不要再答应其他男人做这样的事。”
她假笑着说：“我了解，你是宽以待己，严以律人嘛。”
他闷笑出声，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她默默翻个白眼。
又是周末，路上车流缓慢，到达衡山馆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了，汽车沿着私人车道停进会所的车库，他带着她往会所入口走的路上，告诉她说：“下午的订婚仪式和酒宴不在这里，在离这不远的一间酒店宴会厅，我们待会去的是三楼的酒吧间，以前来过这里吗？”
“来过一次，在二楼的西餐厅用过餐，”她迟疑一下才问：“待会会有长辈吗？”
“应该不会，七点钟以前那边就结束了，只有新人的朋友来这边继续。”
她松口气，那就好，就怕遇到长辈，既然是他的世伯，今天的订婚礼冷奇骏的父母应该也会来参加，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。
他牵住她的手，“不用紧张，就当工作闲暇来放松的。”
她想挣开他的手，他含笑看着她反问，“女朋友？我不能牵我女朋友的手吗？”
“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。”
“我喜欢牵手。”
他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，不过好在不是五指紧扣，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指，她甩不脱也就只能默许了，她的手指有些凉，他的掌心却微暖，握着挺舒服的。
这栋别墅最高也就三层，没有电梯，冷奇骏牵着欧羊上到三楼，走廊里一片安静，转向右边绕过一个小中庭，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，喧嚣声才随之倾泻而出，即刻就有正对门口的人发现他们迎过来了。
“骏哥，还以为你要放大家鸽子不来了呢，酒已经满上等着你来罚酒了。”来人的双眼随即落定在她脸上，笑容扩大，“咦，带了家属？”
欧羊对着来人微笑，跟着冷奇骏走进去，音乐被人叫嚷着先关掉了，放眼看去，这是一间小型酒吧，里面人不是太多，估计有二十几个，都是年轻人，男女各半，此刻几乎都在注视着他们。欧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微垂眼皮，扮演一个有些羞涩感的女朋友。
冷奇骏把她拉近，笑着说：“不要弄得我们喧宾夺主了，很抱歉来晚了，介绍一下，这是我女朋友，欧羊。”
她抬起头来快速看了一圈，笑着打招呼：“大家好！”
有人笑有人吹口哨，一阵哄笑过后，冷奇骏很快拉着她走向沙发区，今晚的新人和几个朋友坐在那里，他给她做介绍：“准新娘白冰凌，准新郎杜梓康。”她依次打招呼问好，祝福新人，“白小姐，杜先生，恭喜你们，祝福你们甜甜蜜蜜，永远幸福！”旁边坐着的几人是新人的朋友，冷奇骏也不全认识，叫不上名字的由准新郎一一介绍。
她跟着冷奇骏坐下来，含笑听他和其他人寒暄，她的眼神不得不落在新人白冰凌脸上，因为对方一直在看她，她微笑以对，大方任人打量。白小姐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女人，在打量她时尽管有些肆意，但眼神温和，没有压力。
人与人是不同的，冷奇骏的前妻顾清晨也有气质，可她的气质是有些盛气凌人的，白冰凌不一样，她一接触就知道是那种真正的大家闺秀，懂礼，温柔，内蕴，这样的人就是以前所推崇的能宜室宜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典范吧。若她是男人，一定很容易爱上这样的女人，这样的女人很宽容，与她组成一个家定是很温暖的，可是冷奇骏面对这样的女人居然不动心，真是不理解。
她不由自主拿自己做比对，真是没有一点特色啊，脸蛋气质身材各方面都自愧不如，她总是不自觉仰慕气质温柔的人，白小姐正是她心里最钦慕的类型。她想，冷奇骏真的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她吧，就算他离过婚，也没必要把标准降低吧，他身边有那么多可选择的高素质预备女友。
冷奇骏紧了紧她的手，问她：“想什么呢，我给你叫了橙汁，你要喝酒吗？”
这样问明显就是不想她喝酒，她点点头，随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手竟然一直没有分开过，她轻轻挣了挣，他看着她，含笑压制了，撇开头继续和别人说话去了，也有人试图引她说话，问她些问题，他都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替她做了回答，于是她顺势垂着头装羞涩。
他们坐下没一会儿，吧台处的几个人就此起彼伏地叫“骏哥”，欧羊发现了两张熟面孔，冷奇骏看过去一眼，笑了笑，和这边的人打了招呼，就拉着她过去了，为她介绍：“这是方子彦，雷越川，老孟你见过了，宋海丰你也见过了。”
这四人居然都颇正式地主动和她握了手，弄得她觉得有点怪怪的，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，主动和她握手的这几个都是冷奇骏的好朋友，其他人只能算是认识而已，他来了这边后明显完全放松了，刚才在那一堆人里还有点应酬的痕迹。
雷越川最先开她玩笑：“久仰大名，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。”
欧羊有些意外，他们私下有提到过她？不过她没有深究，坦然地笑了笑，同时终于挣脱了冷奇骏的手，房间里开了冷气，可她的手竟然出汗了，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摩挲她的手指，弄得她很不自在，她双手握住装果汁的杯子，挪开脚步离他远了一点。
宋海丰问：“怎么喝果汁？”他自顾自取来一杯香槟塞给她，她无奈地笑着接过，和他们碰了杯后喝下。
音乐早已又响起来了，是国外重金属摇滚乐队的歌，不过音量放得很低，全场气氛是轻松的，各自扎堆聊天，和这几人寒暄了片刻，又有人招呼冷奇骏，他走开了一会，片刻后招手让她过去，又介绍了一些人给她认识，那些人打量她的眼神都是很直接的，都在审视她，她没有多说话，大多时候只是微笑，倒也有似笑非笑的女人勾着眼角斜睨她，她视而不见就是了。
后来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到来，气氛热烈的时候，大家也闹了闹新人，玩了一些不伤大雅但也颇为大胆的游戏，主角自然是那对新人，欧羊整晚从头陪笑到尾，嘴角都快僵了，好在他们没有留到这场y的最后，冷奇骏本来更早些时候就想先带着她走的，被留了下来，他们得以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钟。
走出会所，欧羊的肚子已经饿扁了，酒吧里只备有水果和少量三明治，她零星吃了一些，几乎所有人都只顾着喝酒，饮料都很少有人喝，没办法，她也只能撑住。
大家都喝了酒，按说没人能开车了，可还是有不顾忌的人要主动开车，比如宋海丰，他自认酒量很好，无碍，其他人仿佛也认可，他们是随着宋海丰几人一起下来的，方子彦因家有小孩，出来后就由司机接回家了，而她和冷奇骏则要随着其他几人转战到宋海丰的会所，最后是开了两辆车，载了七个人一起过去，其中还有宋海丰和雷越川的女友。
这两个女友比她要开朗得多，在party上很活跃，不过都和她没有说上几句话，宋海丰和雷越川看似都是比较爱玩闹的人，他们所称的女友在欧羊看来更像女玩伴，估计也是像她今晚的角色一样，“女朋友”这三个字只是个代称而已，这样一想，心里真有一种别扭不舒服的感觉，尽管她一定不会是冷奇骏的女玩伴。
欧羊没想到的是，车到市中心的时候，这两个女友就先后都下车了，唯剩她一个女人跟着四个男人去会所？她也想先离开，于是直接问冷奇骏：“要不我也先走吧，你们几个自己去玩。”
冷奇骏驳回：“带你过去吃饭，你不是很饿了？我也想吃点东西。”
“我可以回去吃啊。”
“跟着我一起去。”他直接让开车了，“吃完了我再送你回家。”
她还能怎么样，只得被迫跟着走了，他的决定她几乎没有一次成功拒绝过，为什么？或许是奴性使然？在她心里还是时刻记得他是老板，所以不容轻易反驳？在他用那双深潭似的眼睛认真注视她的时候，她总是不自觉就被他带着走了，真是无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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