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2.妻妾同席
早上在阳光里醒来，头下面枕着雷战的胳膊，我有一种被彩票击中的幸福感：我醒来，而他还在。就在我身边沉沉的睡着。这是多年来极为少见的状况，他健身爱早起，从来是他先起，然后日上三竿的时候，来叫我直接吃午饭。
今天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，他还在睡着，呼吸均匀，阳光下广阔的额头光洁俊朗。我憋住笑意，偷亲他，从嘴角到额头，一遍一遍在额头上啵啵啵，越玩越乐。他真是累坏了，不然也不会这么半天醒不过。然后我又突发奇想，悄悄掀起被单，借着阳光，往被子里探头探脑，这具裸睡的身体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变化，下半身像一只独眼蛇，懵懵懂懂的昂头看着我，我咬牙，伸手偷偷去摸摸它的头顶，它就像感知到危险一样，猛得又立得更高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长大了的小蛇，轻轻在被子里摇晃着，被子上被拱起一个小帐篷，好像对我说：不要过来，小心我咬你。凶猛如雷战本人。
“右手情敌”的典故又被我想起来，我作怪心起，小蛇应该和雷战的右手是好朋友吧？为了印证想法，我轻轻抬他枕头上的右臂，带着他的右手半握去和小蛇打招呼。我玩得高兴，只觉得人体神奇，用手指头碰一下，它就跳一下，然后慢慢抬头再抬头，小蛇变成蟒蛇，我小声对它道：“Hi，早啊。”
“早。”上头雷战的声音突然炸在我头顶，清晰淡定，他醒了有一会了！
我抽回手，反被他右手抓住，然后动作就反了过来，他强令我的手去服侍莽蛇。一边上下，他一边邪恶地笑：“这几天想我了吧？”
他的观念里，男想女，女想男，无非就为那件事。我仰头不甘示弱，“没错，我想你，特别想你，可你肯定不想我！”
我把彭嫣的右手情敌理论一抬出来，小蛇马上缩回原型，雷战起身，哭笑不得，“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大胆，以往，你连看都不敢看它，原来是嫉妒了，所以想要自己亲自上阵了？”
我八卦兮兮把他重新扑回床上，“那你有没有用右手，都多久用一次，什么时候用。”
分别的日子，对雷战这样的精壮人士，肯定是难熬的，可我听到数据还是吓了一跳，“隔一天一次，在洗澡的时候。有你在的时候，我几乎时时刻刻想做这个。可你总不配合，非得哪天把我逼得红杏出墙。”
时时刻刻都想做……我做了个“要不要那么生猛”的表情，雷战哈哈大笑，“好了，不逗乖女儿了，干爹帮你洗澡。”他一提，我就被他背在肩上，直奔淋浴房。
原来才知道，昨晚他说的今天带我吃好吃的，是带我出去应酬，真是周末都不能放松，还要拉着我陪他受罪。听我抱怨，雷战没有一丝歉意，还说今天都是我认识的人，绝对不会无聊。
方宏筹办了下午的招待晚宴，庆祝家族金融资本顺利进入实体经济，他个人投资创立了时尚家居品牌“好时居家”，大肆在商场铺货，不到半年就收回了三成投入，雷战有心在自己的商业地产里引入方宏的品牌，两人都有合作意愿，今晚就是去做最后一轮洽谈，谈得顺利，也许就会当场宣布，雷战的项目也能白得一次媒体曝光的机会。所以他很看重，连我这个陪着去，只用做做花瓶的女伴，他也都打点到极致。
刚结束沐浴，楼下的化妆团队就到了，是四夫人的班底，来了没有多废话，直接就在客厅搭了一个简易化妆台，我裹着浴袍湿着头发颤巍巍做上高脚凳，周围的灯光和梳妆镜都跟了过来架在我眼前。第一次我有点体会做明星的感觉，众星捧月，灯光香粉围绕，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都带了光晕。
负责妆容的年轻女孩子，给自己花了一个大烟熏装，笑眯眯自称叫曼尼；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，踩着细高跟鞋指挥着两个小男孩一直在往屋里面搬衣服，不一会，一个移动衣架上挂满了男男女女的晚会服装，她先帮雷战选了两件送上楼去。半天后下来手里只剩一套，被留下的是暗红色的薄款小领的剪裁。细高跟和曼尼低声交流一番，跟着雷战的决定自动为我选好了妆容和衣服。
从黑向红色渐变的蕾丝裹身长裙，半露肩的黑色船型领，头发被服帖扎在脑后，耳朵上两颗浑圆的珍珠，幽幽发散着奶黄色的光芒，这身打扮看得我自己都觉得眼熟，这不是我昨天那身衣服的升级版吗？！雷战换好衣服也从楼上下来，暗红色套装，黑色的衬衣裹不住的胸口肌肉，这男人今天真是英俊到妖异，他笑：“昨天看你穿红黑配，今天就继续黑红配，造型你还满意吗？”
专业人士成功诠释了什么是高档，昨天我的那身跟今天这一身比，样式有雷同，可品味确实差了十万八千里，我在镜子前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，妆容清淡，肩颈却被华服趁得格外雪白，雷战往我身边一站，我打心里想高喊，“我俩最配！”
曼尼像看作品一样，满意点头：“叶小姐三庭五眼，是标准的鹅蛋脸，大骨架也是行走的衣服架子，穿包身的衣服最好看。”
我乖乖点头，本来还想跟人家多请教一点，程远彬进来一通汇报，我就被雷战拉着赶赴主办地了。地点在城中的超五星级酒店，说是晚宴，其实最重要的事情都要在晚宴前谈拢才行。我们两点一到就被请到包厢里，里面早就摆好一大桌席面，零星坐了四个人，方宏和方太太，还有另外两个幕僚。我们这一方，加上我和程远彬一共三个人，雷战和方宏亲切握手，并肩而坐，我和方太太礼貌点头各自坐在男人身边。
男人们你来我往，只见举杯不见吃饭，我默默夹着面前那盘子松茸烤牛肉，号称为这餐饭特意空运过来的极品食材，反正我没吃出什么玄机。方太太倒是个安静的人，完全没有我是主场的自来熟，只是点头跟着方宏的话题，或微笑或附和。
他们正事没谈三五分钟，程远彬就把草拟的合同递给了对方的秘书，然后文件就像白鸽一样，在场飞舞一圈，雷战和方宏就纷纷落笔，签下了一笔年收入上千万的生意。
方宏眉开眼笑：“承蒙雷少看得上，又捧场，签下我的小牌子，我看城西的商业圈搞起来，不会比好时广场差。”好时广场是方家经营三十年的老百货了，口碑名誉都属上乘，方家全系在这个品牌上。
雷战客气道：“我也是借你的东风。以后沾边百货业，还得方家照顾。”
他俩前阵子因为林允风差点没掐起来，最近两人因为做生意，又要假装交好，这种互捧得话，听得我只想发笑，然后，我没忍住，竟然露了笑意。
不是那种蒙娜丽莎的微笑，而是从鼻子里想哼却没哼出来的笑，我急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汁，可坐在人尖子堆里，我那点小纰漏，所有人都看出来了，方宏笑问我：“丫头，你笑什么呢？”
当着自己的老婆面，他叫别的女人这么亲密合适吗？我抿嘴呵呵一笑，摆出一个我们不熟的样子，“没什么。”
他转头对雷战说，“你这个女朋友，真是厉害，把我家囡囡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。”雷战也像说女儿一样，满脸骄傲，“她还是个小孩子，哪知道方大小姐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厉害，以后再遇见，方小姐要多让着她。”
面对雷战典型的护犊子行为，方宏挑眉不以为然，笑笑：“他们这群小姑娘个性太足，各个都不是好对付的。”方宏和雷战之间最安全、立场最一致的话题就是我们宿舍其他的姑娘们，方宏八婆上身，“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，陆冰那个丫头就骄傲得不行，有的时候看她强令自己顺从，骨子里又不想顺从，那个矛盾，我看着都替她难受。”
我偷撇方太太，只见她脸色一暗，默不作声地加菜。原来她全知道。方宏也知道她知道。这种人前显贵的夫妻真是让人费解，心知肚明的背叛竟然还可以放在桌面上侃侃而谈。我顿时觉得自己也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帮凶，极其不自在。方宏却不知道收敛，仗着略长雷战几岁，还在跟雷战传授起御女心经，“小姑娘心性浅，最怕被冷淡，她们要是敢闹，做男人的拔腿就走，治一次老实一次。”
何止小姑娘，但凡是个女人都怕被忽冷忽热的对待，方宏的办法确实是女人的死穴。只是公开谈论，给人多情印象的方宏，一下子就变成了无情的人，我庆幸雷战不是这样的人。饭后背着人的地方，我掐着他的下巴，质问他的时候，他双手缠在我腰上，百般撇清：“你这个傻子，良心都丢了，你闹情绪我哪次不哄，肉体精神都为你服务着，还不疼你吗？”
他两只大手托在我的屁股上，又开始不安份。合同签完，我们被安排在VIP的休息室等待晚宴开始，还有半小时，这个时候正是陆续上人的时候，我可不想在这演什么活春宫。赶紧按住他的手，“别闹了！你别想拿话来哄我，之前冷战，咱俩可都是一两个月的不说话——”
“最后我可是赶着来投降的，听了方宏两句闲话，你就跑过来磨我，宝贝——别磨人啊——今天很漂亮——”雷战邪恶地笑着，用力把吻按在我的唇上，混合着口红油脂的女人香，他的舌头四处游走挑衅，柔软却有力，缠绵在一起，我只能感受到舌尖交错后的颗粒感，一阵阵刮擦着心房……
“雷先生——”突然门口进来个侍应生。
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惊诧，我就像被压到极致的弹簧，瞬间就要把自己从雷战身边弹开，雷战镇定，揽着我的肩头，皱眉冷对：“进来不会敲门吗！”
程远彬这个时候赶紧从门外进来，一扬手就让人把吓呆的侍应拖了出去，“抱歉，刚才我离开一下，就让人闯了进来。”
“滚出去！”对自己人，他就没那么客气了。也不知道是□□还是怒火，反正雷战现在被点着了，谁沾上谁倒霉。程远彬见状飞快闪到门外。
雷战唇上糊着艳红色的口红，再配上愤怒的眼睛，简直就像刚吃了人一样，我乐，拿着纸巾踮脚给他拭干净，“外头估计要开始了，人家好意来通知你。差点让你给活刮了。”
“那你是没见过我活刮别人时候的样子！”他余怒未消，整理下衣领袖口，大步流星往外走，最后留下程远彬给我护航，他头也不回，就丢下一句话：“刚才方夫人已经看你不顺眼，一会见到陆冰，你俩躲着点方家的女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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